The importance of being axonometric and infographic
当下的数字化数据和处理过程让知识的传输更趋抽象和无形,这就使信息设计迫在眉睫。身为大学教师、收藏者的迈克尔·斯托尔,将在本文中为伊莱莎·帕斯夸尔和马可·法拉利解释这一学科的基本原则和广阔维度。
将复杂性视觉化
迈克尔·斯托尔(Michael Stoll)这些年来一直在收集面临消失危险的纸质材料,并在网络上发布。他的Flickr账户目前包含一百多组他自己扫描上传的图片,成了一个信息设计的全景档案馆,时间跨度从20世纪初到现在,包括用户指南、带插图的报告书、城市形象图和城市地图。这笔财富也执拗而确凿地记录了信息的力量。我们到达奥格斯堡应用科技大学后(他在该校以及其他两所大学里教授媒体理论和信息设计),他带我们快速参观了无数阶梯讲堂和工作室,讲解学生们的工作以及他的教学目的:培养能够欣赏、尊重各种知识形式的自主性的设计师。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收集纸质材料的?
开始收集是由于我真切地认识到纸质材料有朝一日会被数字化信息彻底击败,终告消失。其实当你手里捧着纸质的东西的时候,你会对这里面的主题有更整体的理解。收集过程中我还发现,原来人类已经发明了那么多有意思、有用的东西。后来因为投入越来越大,我决定只着重于某个特定的时间阶段。我得感谢我的妻子,我的这些收集数量庞大,花费了很多私人财力,但她始终没有抱怨。
在这样的情况下,你后来还是把所有的材料都公布到网上,让整个数字化群体都能获取,这种做法难能可贵。你的大部分材料也都是在网上发现、购买的,是吗?
其实有些是在跳蚤市场或偶然间发现的。不过,的确,大部分材料都来源于网络。我决定在网上发布,是因为信息设计背后缺乏一套有效的理论,也没有对其历史的总体论述。
你在Flickr上发布的网络收藏包含了一百多组照片。有你最喜欢的吗?
那我选1953年出的《世界地理地图》(World Geographic Atlas)。它的品质还有分量让所有人都叹为观止,但它的价值不止于此。它里面包含了赫伯特·拜耶(Herber t Bayer)的包豪斯思想,实际上预见到了六七十年代现代主义的教育思想进步。对我这么一个德国人来说,故事还有一个转折:虽然赫伯特·拜耶曾一度为纳粹政权服务,但后来还是不得不离开德国。这是一个警示,告诫我们知识的自由流通应当和民主并进。我们应该牢记这一点。
你认为信息图形设计的历史源头在哪里?
我认为是早期的洞穴壁画。以今日的视角来看,那些壁画融合了视觉叙事和艺术美学。换句话说,艺术与科学本为一体,它们分道扬镳是晚近才发生的现象。尽管接下来几个世纪历史上没有留下太多信息图形设计的案例,但1350年是个不能不提的重要年份,这一年法国主教尼科尔·奥雷姆(Nicole Oresme,1323—1382)“发明”了柱形图。然后,在1493年,哈特曼·舍德尔出版了他那本著名的《舍德尔编年史》(Schedel’sche Weltchronik),在其中解释了上帝七日创世的故事。达·芬奇以技巧型绘画为工具,理清思想,用视觉方式传达知识。1786年,威廉·普莱费尔在他的《商业与政治图解集》里使用了大量信息图形,来解释经济问题。最后,在1869年,查尔斯·约瑟夫·密纳德创作了拿破仑远征莫斯科的图表,让人印象非常深刻。
鉴于信息设计背后并没有系统的理论积累,你是怎么组织那些材料的?创建了一个自己的分类方法吗?
信息设计没有有效的分类学方法这个问题,我1991年做毕业论文时就在尝试解决。我的想法是,创建一种分类学,帮助记者和信息图形艺术家在同一个平台上进行沟通。分类学不应纠缠于视觉化这个方面,比如饼形图、柱形图或爆炸图,因为这些是会不定时就消失的;它应该关心的,是视觉化背后的信息。所有以解释某个问题为目的的视觉表现手段,都无外乎三种:第一种基于数字、统计数据、数量间的关系(数据图形);第二种由物体对象构成(组别系统图形);第三种包含了类似地图这样的空间数据(空间图形)。由于这些领域经常交叉,所以还有重要的一点,就是要考虑信息设计和类似插图之间的界线。我常说信息图形有一个明显的优势,在于它能让事物变得清晰明了,进而传达知识。与插图等案例比较起来,信息图形总是在努力增加读者的知识量,跟所有设计过程一样。
那地图呢?
我收集城市景观的轴测图。关注它们是从赫尔曼·伯尔曼(Hermann Bollmann)画的奥格斯堡市的地图开始的。我喜欢这些地图,因为它们标明了避险空地,又简单易懂。现在很少有艺术家做城市轴测图了,挺奇怪的。轴测图把你置于场景之上,而非场景之中。当没有消失点的时候,一切都显得“过于平行”:清楚,干净,同一色调。这种观看可能更接近共产主义,而不是民主精神。一般轴测图看上去都比实际状况漂亮。